2053/10/28
秦牧看着凌晨五点的窗外，连连叹息。上一次这么早起已经不知是何年，高三的时候也是雷打不动的6点40才起。本来还坐着梦呢，现在倒是忘得一干二净。
看着2000平的房间内唯一一张办公桌前端坐的男人，秦牧与其说是敬佩，不如说是幽怨。哈欠连连的秦牧当然不是自然醒，凶手就是名叫赵印的男人。准确的说，是那个男人的铁铃闹钟，定闹钟的赵印只是幕后黑手。
睡眠不足的情况下就会胡思乱想，这是秦牧从小到大的毛病。不过脑子里全都是那个闹钟也不能全怪秦牧。毕竟这年代金属钟表都是稀罕玩意，更别说是铁铃闹钟了。那仿佛钝器敲击耳膜般的声音给秦牧留下心理阴影，甚至秦牧觉得刚才做到一半的梦就是被那罪恶的声音敲碎的。不过话说回来，作为叫人起床的“反派”，那铁家伙还真算得上称职。不对不对，不管怎么说都是坏蛋。。。
拍着一堆乱码似的脑袋，秦牧下床收拾被褥。刚才那些碎碎念当然只是心里想想，毕竟只要看见赵印那张严肃的脸，一肚子牢骚就像恶意广告，被自动拦截。
秦牧昨天跟Rider出去之后就有惺惺相惜之感，想想Rider的Master居然是赵印，秦牧不禁为Rider惋惜。不过那家伙睡得还真沉，铁铃闹钟都没能吵醒。“哼哼，遇见克星了吧。”秦牧在心中嘲讽着铁铃闹钟，不过很快就转为自怜。
此时窗外还是夜的世界，并不明亮的星芜杂地洒在天幕，让人觉得淡淡忧伤。不过对于一肚子幽怨的秦牧来说，看见什么都会感觉忧伤吧。
赵印自从闹钟响之后就一直坐在那（秦牧还是无法理解怎么会有人喜欢坐着睡觉），对于秦牧呲呀作响的钢丝床连头都没回。桌上的旧式LED台灯发出清冷白光，一沓子文件整齐堆在赵印面前。
赵印倒不是专门捉弄秦牧才早起，5点起是多年来的习惯。说是勤政也无可厚非，但赵印只是觉得超过6小时的睡眠都是浪费时间。他从小就听父亲说上世纪的某位总理的故事，据说他每天只睡4个钟头。赵印也曾经尝试过，不过实在撑不住。之后对于那位总理，赵印就多了一份敬意。
现在赵印还在特批的休假期间，那文件是他自己要的，都是关于昨天发现的遇难女子。
“死因不明…..吗。”
赵印看着验尸官的最终报告陷入沉思。之前倒是有一些特殊的案件，为了避免不良的社会影响而向公众谎称死因不明。但是政府内部的机密文件不可能有所隐瞒。这就是蹊跷之处。虽然对医学不太了解，但赵印对于现代医学的发展还是有概念的。癌症在10年前已经找到了确切的致病原理，现在医学的焦点是某种新型的病毒。相比之下，找到死因应该不难。至今死因不明，让赵印有不好的预感。
昨天听秦牧说了Caster使用黑魔法的事。虽然赵印并没有完全相信，但是如果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，就会得出相当危险的结论。黑魔法在魔术界是禁忌，甚至在中低层都禁止提及。赵家在魔术界颇有影响，虽说作为魔术使的能力并不是顶尖，但关于魔术方面的资料倒是有不少收藏，其中就有关于黑魔法的书籍。黑魔法诞生于在古代西方世界普遍流行的巫术，曾经造成过无数触目惊心的惨剧。近代以来，随着魔术协会的严格禁止，黑魔法逐渐销声匿迹。最近一次关于黑魔法的事件是30年前南美洲的某个邪教组织用教徒献祭。
说中国有使用黑魔法的魔术使，赵印不可能轻易相信。但是万一是真的，那后果不堪设想。
“喂，总务处吗？我今天要出门，准备个面具。”
赵印简短说明后挂了电话，秦牧惊得目瞪口呆。虽然赵印有手机这件事也挺不可思议，但更让秦牧吃惊的是那手机本身。小巧的外形，会发出声音的3排按键，如果没记错的话还能玩贪吃蛇和俄罗斯方块。没错，那就是是传说中的用来砸核桃的古董级诺基亚（那公司在20年前倒闭了）。据说在某次“怀旧拍卖会”上卖出了6位数高价。
……
…….
今天恰好是周末，清冷的空气因为人群熙攘显得温暖。
秦牧竭尽全力捂着嘴，以防自己笑出声。并肩走着的正是赵印，脸上的奥特曼面具出卖了简朴的衣装。想象着面具下赵印布满黑线的脸，秦牧说不出的畅快，心想总务处的小哥绝对是个天才。
不过秦牧是误解了总务处的良苦用心。之前赵印出门尝试了各种方法，但都不可避免的被迷妹们认出了本尊。5点钟赵印打来电话后总务处就召开了紧急会议，最终决定“以毒攻毒”。效果倒是出奇的好，人们对那面具议论纷纷，倒因此忽视了面具之下的赵印。
从政府区到素州东北部的产业区得经过市中心，时间尚早，二人步子很悠闲。“阑珊处”的店铺从设计到施工都是苏氏集团一手完成，是不折不扣的古风。虽然是商业区，但整齐的木质建筑并不显得浮华。素州没有那种贴着巨幅广告的商厦，取而代之的是店铺林立的街市。赵印步伐轻快，似乎心情挺好。
当初父亲让赵印调任素州，说实话赵印自己有点不满。跟以上海为代表的现代化都市相比，素州只能说是落后。人民生活安闲，政务也不多，对于赵印来说简直有些屈才。不过渐渐地赵印开始喜欢上这座城市。虽然从发展角度是落后了，但人们脸上的笑容那么真实。“希望人们能幸福生活”是赵印小时候的朦胧理想。从政之后，也是这理想支撑着赵印。作为管理者，只能想尽办法促发展吧。赵印也为此不断努力着。之前就任的北方城市被评为“发展最快城市”之一，但赵印觉得还是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够。
到了素州之后赵印本想大展身手，但各种促发展的提案都被市长搁置了。“别急嘛，慢慢来。”市长安乐的脸让赵印无奈。不过赵印对市长还是很尊敬的，他是当年父亲的挚友，据说还主动放弃了总理的候选名额。“大概是想平稳退休吧”赵印这么想。
“喂，快看！那不是奥特曼吗。”
“还真是，那个是什么来着？泰罗？迪迦？”
“不是泰罗，泰罗头上有个刀吧。”
“迪迦的话颜色不对啊”
“嗯…….是赛文吧！.”
“对对对！”
“真怀念啊。”
“是啊。”
两个青年笑着从赵印身前走过，手里拿着绿豆煎饼。
赵印当然没看过什么奥特曼，但看他们怀念的笑脸，赵印觉得温暖。“这样也挺好的吧。”赵印心中某些想法渐渐动摇，但他自己也没察觉。
此行的目的当然不是出来逛街，进入产业区后连秦牧也变得严肃。
素州没有重工业，工厂的规模也都不大，生产些生活用品。周末是法定假期，路上行人稀少。昨天发现的死者生前在袜子厂工作，两人都是老员工。走了半个多小时，赵印和秦牧到了厂房门前。大门紧锁，赵印喊了几声也没人应答。
两人沿街继续走，看看隔壁厂房有没有人。走了一会，突然赵印停下脚步。
“感觉到了吧。”
“嗯….有种异常的感觉。”秦牧由于魔力较弱，感觉并不清晰。
“不能不管了吧。”灵体化的Rider也严肃起来。
“当然了，我可是副市长啊。有人想在我的治下害人啊。”
赵印推了推眼镜，清冷的柏油路上吹过一阵寒风。
……
……
“又失败了吗。真是没用啊。”男人的声音中并没有责备的语气，但毫无起伏的语调让人觉得冰冷。
“抱歉。”红衣女子似乎也不打算解释，低头站在阴影之中。
“不过这样就更有意思了吧。”
男人玩弄着手中的高脚杯，像喝白水一样喝了口红酒。
虽然在喧嚷的市中心，周末的教堂却仍旧无人造访。“阑珊处”传来的欢闹并不能驱散教堂的阴森，黑色的独栋建筑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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